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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任重而道远(第1页)

温景行还没睡,难得见到小丫头满脸通红,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,眉目如画,少有的生动,给她递了杯热牛奶,问:“怎么了?”

顾清梦支支吾吾地说:“没事。”

温景行也不追问,他不是没见到夜色里少年的背影,不过,她不想说,他便不问,他很认真地看着小丫头说:“顾丫头,我这两年,没有管过你的学习,你会不会怪我。”他的眼里都是愧疚。

温景行听到班主任说的话的时候,他又愧疚,又心疼,这两年来,看小丫头不愿意学习,就纵容着她,打点了老师,让她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,以为她喜欢刺激,喜欢那些叛逆的事,就找了陈沉,但是,原来,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,他以为她不喜欢,于是就问也不问地帮她拒绝了,自以为这都是对她好,却生生断送了她多少快乐,她需要的原来从不是一味的纵容的溺爱,而是一个16岁的少女该有的日常,他这两年,当真是大错特错,那个叫周星河的少年,才是对的吧。

顾清梦是第一次见温景行用这么愧疚的眼神看着她,她吓了一跳,“温大哥,你怎么这么说啊,我怎么会怪你呢,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啊。”

“可是,顾丫头,你什么时候才能愿意和我说一说你想要什么,你喜欢什么,不喜欢什么,两年了……”温景行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难过和失落,他突然觉得很挫败,他捧在掌心里两年的姑娘,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,他在大街上捡到的那个让他心碎的小丫头,他以为给了所有能给的,突然发现,自己连她要什么都不知道,他把她照顾的一点也不好。

顾清梦很无措,她见过的温大哥永远温柔宠溺,风度翩翩,何曾有过现在这般的颓废,她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衣领,无措地望着他:“温大哥,你别这样,你对我太好了,我又怎么会怪你。”

温景行抬眼看怯生生的小姑娘,心里很慌,他想起周星河说的话,开始害怕会失去她。

他握住她的手:“顾丫头,你不会离开温家对不对。”他的眼里全是不确定的恐慌,又有些紧张。

顾清梦觉得今天的温大哥很奇怪,她安抚地看着他:“不会啊,温大哥,离开温家我能去哪儿啊。”

这话说的太心酸,但她的语气稀松平常,她本身就寄人篱下,两年了,这是事实,她并不会矫情地难以接受。

温景行看着小丫头麻木的坚强,心里更心疼,“那你答应我,以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,都要和我说,不许什么都不说。”

顾清梦像哄孩子一般地说:“好。”

夜半的时候,顾清梦又失眠了,她爬起来,蹲在阳台上,想着温景行,心下难过,她不希望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,尤其是温家兄妹,她已经欠了太多,她觉得已经足够小心翼翼,但是为什么还是会给别人造成困扰,她有点厌恶自己,点了根烟,抽第一口的时候,她突然有点不适应,这才发现,她原来已经这么天没抽过烟了,她想起那个掐掉她烟头的少年,心里生了烦躁,她看了眼手机,已经三十天了,他不间断的消息,她吐了个烟圈,心里想,算了。

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,顾清梦在餐桌上看到了她爱的包子和豆腐脑,油条豆浆,还有煎饼各式各样的早餐,温絮的嘴角都快与太阳肩并肩了,正受宠若惊地问着哥哥今天怎么有了人性的时候,只听哥哥说:“顾丫头,看看爱吃哪个就多吃点。”一下打碎了她美好的幻想她就知道,原来是为了小树懒啊,她可真是想多了,她想着蹭着小树懒的光,才能在早上吃到他哥哥嘴里的垃圾食品,她觉得很是憋屈,狠狠咬了一口煎饼,真香。

顾清梦见温景行满是期待的目光,她笑着拿往常吃的饭团,说“我喜欢这个。”

她的表情认真得温景行都难以分辨她是真喜欢还是在搪塞,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,不多想,他就让她喜欢就多吃点。

直到走的时候,温大哥还极度反常地询问她: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

她见他目光炽热,是非要个答案,她就说:“那就糖醋排骨吧。”

温景行又笑着叮嘱:“我温家的丫头就要知书达理,你好好学,考得好有奖励。”

顾清梦惊讶地看他,却总觉得别扭,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欢喜,还是点了点头,温絮狠狠地瞪了自家哥哥一眼,气个半死。

顾清梦到教室的时候,周星河已经到了,巧了,他也在吃包子,还是她从前最爱的梅菜扣肉的,很香,但是顾清梦闻着只觉得反胃,因为过去的味道她再喜欢,她也再也不想回去。

周星河见她气压有点低,皱着眉,周身阴冷,虽郁闷但也已经习惯了小丫头的变脸功夫,只当她不爱这味儿,就拿着早饭出去趴在栏杆上吃。

顾清梦把昨天做的题拿出来,又仔细检查一遍,刚粗略地看了填空题,周星河就进来,把她的卷子抽走,开始批改。

“你写挺多啊,昨天下功夫了啊。”周星河一边批改一边赞叹。

“嗯,睡不着就写了点。”小丫头的语气很随意。

周星河听了手一抖,也自然回怼:“也不知道你小脑袋瓜里天天在想什么,不知道自己脑容量小,要省着点用嘛。”

顾清梦左耳进右耳出,不搭理。

周星河批改到后面脸色铁青,怕不是半夜写的,连着错没边儿了。”

他恨铁不成钢地摇头:“所以以后别半夜写作业,这准确率太感人。”

顾清梦看着鲜红的叉叉排了个队,叹了口气,默默拿回去重做。

“怎么了,一大早唉声叹气的?”周星河很郁闷。

顾清梦淡淡地说:“只是觉得任重而道远。”

周星河可被逗乐了,“语文功底不错啊,用的挺精准的,继续努力啊。”小丫头莫不是个宝藏女孩,一本正经在搞笑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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