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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瞬间发生的事情,我来不及反应,跪坐在地板上捂着疼痛的左眼。感觉到全身的力气正慢慢的被抽掉,滴在地板上的鲜血绽放成一朵朵美丽的花儿,茱丽叶蹲在我身边想拉住我的手,却被我一手挥开。
「小堤!你、不对,小白!快去叫老师过来!」从地上的影子看见围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多,白雪公主蹲在一旁大哭,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。当我看见自己的手臂上鲜血淋漓的画面,一股怒气从心底窜上,再也无法忍受白雪公主荒唐的行径。
顾不得身上的痛处,以左手压着左眼,右手挥向她白皙的脸庞。清脆的巴掌声回盪在这昏暗的礼堂中,原本吵闹的场面在一瞬间安静下来,我咬住下唇,眼角馀光瞥见从上方掉下来的吊灯,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玻璃碎片洒落一地。
白雪公主摸着红肿的脸颊,对我勾起一抹嫵媚的笑容,缓缓走到我身边,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笑道:
「我要毁了你这和我相似度高达80%的长相,都是因为你,害我想起了太多事情。」
我忍住对她大骂「干我屁事」的衝动,气到无法言语。听见门口那儿出现老师的怒吼声后,眼前的世界开始摇晃,最后彩色的世界渐渐变的黑白,当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时,我虚弱的身子往前倒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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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黑暗的世界中,我听见国中最熟悉的鐘声,平缓而有规律的敲着。敲响我心里最深处的那部份,眼前的画面转为在国中上课的景象,老师站在台上,手拿着数学课本,在黑板上写着一大串简单的数学公式。
「老师!都打鐘了!下课啦!」班上的同学在听见鐘声响起后开始鼓噪,催促老师放下手中的课本,朝着他们宣佈下课。台上头发秃了一半的老师,推推厚重的眼镜,没理会他们的哀号,转过身继续写着数学公式。
我发现坐在最角落,捧着双颊的长发女孩,瘦小的身影有些落寞,她静静的注视着黑板上的算式,没有说话、没有吵闹,仅是以一种冷漠的眼神观看那些正在鼓譟的同学们,她淡淡叹了口气,索性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蓝天。
这时候我才发现,原来那名女孩正是国中的我!我伸手想去触碰她,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幽灵一样穿过她的身体。我突然想问我在哪里,为什么会看到我没印象的东西,而我的头就像被塞满了过多的东西,隐隐作痛。
「不管了啦!下课下课!我们去合作社买东西喝!」没有等老师的下课指令,同学们一致的站起身,直接走出教室。教室瞬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,她缓缓抬起头,瞅着台上老师的一举一动,什么话也没说便趴下去睡觉。
「莫堤,过来一下。」那名数学老师从下方拿出一罐饮料,对着正在休息的她招招手,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,却比方才上课时还要来的和蔼可亲。她默默看了一眼外头的状况,从座位上离开来到老师身边。
「这个给你,让你这种成绩一直保持在校排第一的人,待在这种班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,希望你可以继续保持下去,每个老师都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。」将饮料推到她的面前、拍拍她的头后便转身离去,留下她一个人愣在原地,看着那罐饮料发楞。
她缓缓垂下眼帘,一把抓住那罐饮料便往窗外丢去。翻着自己的书,她不与其他同学聊八卦、网路游戏,仅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看小说。就像与世隔绝一样,即使身旁再怎么吵,冷淡的表情依然没变,不曾蹙眉、拍桌大骂。
很难相信这是以前的我,但是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早已打碎了我的想法。那些失去的记忆一幕幕闪过我的脑海中,画面一转,又换到学校阴暗的小角落,地上充满了垃圾、卫生纸等物品,苍蝇蚊子在上头飞来飞去的。
「怎样,很嚣张是不是?成绩好就了不起吗,不屑跟我们这种人在一起喔?」带头的小混混用力推了她一把,叼着菸在她白皙的脸上吐一口气。
「没啊,我只觉得我在看动物而已。」她淡淡的开口,眼底映着对他们的嘲笑,嘴角微微上扬,一点也不怕这群混混。
「什么?你、你这是说我们是动物?干,你真的是……」
在看见他们拿起棍棒准备朝着她娇小的身躯攻击时,一股强劲的力道将我往回拉。我眼睁睁看着那被殴打的画面越变越小,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。我多想伸出手去拯救曾经的自己,但不管挥了几次手,永远都是穿过她的身体。
在我睁开双眼的瞬间,我无法控制如此痛心的感触,望着白色的天花板,闭上双眼流下心痛的眼泪。在那些失去的记忆片段中,我找回了一部分的记忆,明明在眼前发生,而我却不能回到过去改变那一切。
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以前的我处在那种充满黑道色彩的班级中,因为成绩而备受老师喜爱,毫不畏惧那些爱玩不读书的同学们,有话直说的个性与高中的我完全相反,现在的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就是逃避。
过去的我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……
「啊,小堤你还好吗?接到茱丽叶电话的时候,我真的吓到魂都飞了出来呢。」王子坐在病床旁,尷尬的笑了笑,将手机收回口袋中,贴心的握住我的手。
「嗯……」我低下头,深深吸一口气,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。左眼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,一摸才知道是被绷带绑住了。绷带缠绕着各处,不仅仅是手臂,连小腿上也有绷带,上头渗出一些血丝,纯白中染了点红。
「我今天刚从日本回来,才刚下飞机就接到茱丽叶的电话,说什么你被突然掉下来的吊灯给砸伤了。啊,亏我出国前还叫罗密欧好好照顾你的呢。」
「可是他啊,被白雪公主迷的神魂颠倒,是非都分不清了呢。」闭上眼,轻轻笑着罗密欧的愚笨,轻轻笑着自己居然会相信白雪公主。双手抓紧单薄的被单,不甘心的咬住下唇,想给白雪公主来个大反攻。
「呃,这个我有稍微听茱丽叶提过。可是,白雪公主明明就死了,为什么会有个和她那么像的人冒用她的名字回来呢?总不可能为了她整成和她一模一样的长相吧。」王子摸着下巴,推测白雪公主的来歷。
「王子,你知道吗,我想起一些国中的记忆了。我看着国中的自己被那些人欺负、被那些人殴打,我却无力拯救,我好难过。」幽幽叹了口气,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,上头繁星点点、一轮明月高掛在上。
「过去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啊,有想起来一些,至少有往前踏一步了吧。对了,最近有没有人一直跟着你?」话风一转,王子的语气有些担心。我瞇起眼,想起近日在街上看见的那几名男子,在看向王子,勾起一抹浅笑。
「没有呀!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哦。」
闻言,他才放心的露出笑容,频频说着「没有就好」。面具下的笑脸在一瞬间崩塌,取代而知的是蹙紧眉的担心,没有事情他是不会这样问我的。事件一波波袭来,我好想像个死人一样,躺在棺材里什么都不要听、什么都不要看。
「啊,对了,你知道白雪公主说了什么吗?」王子淡淡瞥了我一眼,不等我的回答便继续接下去说道。
在那瞬间,我差点从病床上摔下去,巴不得将白雪公主从101大楼的最顶端丢下去,在顶端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躯体疯狂大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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