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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怎么可能?你不是说渃晞才恢复记忆吗?”灵岚问医师。
“要说假话吗?”医师问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她确实是不久前才被调整了记忆,不是两纪前就失忆的。之所以说是调整记忆,是因为这个维持时间不长的,也就是说过一段时间,没有外在的其他刺激,她也会慢慢恢复记忆的。很显然,给她调整记忆的人,并不想伤害她,只是让她短暂的集中记忆的关注一些人或事。我看这小精灵这么伤心,在想要不要善意的欺瞒一下。”医师说道。
“你才伤心呢,我一点都不伤心,本来就是如此呀,她从来…从来不在乎我。她们说的对,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。”
“吉儿,你不是。”旁边的女孩安慰道。
“对呀,我不是。我都忘了,我有主人的,就是你。你在乎我、对我好,我不应该再为不值当的人浪费时间了。主人,我们回去好好生活吧。至于她,两纪前我都已经把命还给她了,我不欠她了。”采吉儿看向躺在那里的渃晞。
这是两纪以来,采吉儿第一次叫女孩主人,天知道她有多感动,她很想成为她的主人,但她同时也觉得难过。替渃晞惋惜,这么好的精灵不懂的珍惜;替采吉儿不值,终究是错付了主人。采吉儿不说,女孩也明白的,这两纪她就是靠着对原主人的思念挺过来的。明着是好了来报复她,实际只是想见她一面,想听她解释,只是这无声的解释更扎心。
“好,吉儿,我们回去。”女孩伸手握着采吉儿的手,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采吉,你不打算等渃晞醒过来吗?你不听听她怎么说吗?这背后说不准有隐情,渃晞对你什么样你是最清楚的。”灵岚追问道。
“隐情?按照当时情况的正常走向,采吉儿是个已经死掉的精灵,你告诉我,一个已经死掉的精灵,隐情还重要吗?我是有幸活下来了,但采吉儿永远的留在了两纪前,那个漆黑落寞尸骨无存的崖底。从前,我围着她转,为她活,守她到死。如今,新主人给了这副躯体新的生命,往后,为新主人而活。”眼泪顺着采吉儿的眼眶流下来,她牵着新主人的手离开了。
灵岚听着采吉儿的话,心痛不已,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她却无法让她留下。她们都没能救下两纪前最绝望的采吉儿,这世上再无采吉儿。
灵岚就这样一直守着渃晞,直到渃晞醒来。
“采吉儿,吉儿,采吉儿呢?”渃晞醒来便问。
“吉儿……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渃晞,我以为两纪前吉儿跟你走了,其实不是的,她应该是被人伤害了,而且伤的很重。据吉儿所说,她在受虐时你有出现,只是你漠视了一切,直接离开了。”灵岚在说时一直在注意渃晞的情绪变化。
“我?我漠视她受伤害?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你刚醒,还太虚,我去查,等我把事情了解清楚以后告诉你。”
“不用,我的精灵,我自己查。”
“可是?”“给我拿个惠板,我自己看。”
灵岚拿来惠板,在递给渃晞时,她也害怕,害怕结果是她们承受不住的。
打开惠板,渃晞说道:“采吉儿,受伤,两纪前。”画面一切,情景重现。
那是在一个崖边,采吉儿全身缠满了带尖刺的藤蔓,时紧时松,还有鞭子轮番抽打,血肉模糊,旁边还有几人冷言冷语讥讽,大致意思是她这个主人多么多么不称职,随时随地舍弃她的精灵。渃晞能看出采吉儿有多疼,她疼的连反驳她们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从画面出现的那一刻,渃晞就红了眼,眼泪随着画面的进行止不住的流,心里像是被人拿刀刺了一下又一下,疼的她要喘不过气。
画面维持了好久好久,久到灵岚都忍不住转头,不忍再看。灵岚捂住嘴无声哭泣,她不敢发出声音,她怕吵到渃晞,因为从开始到现在,渃晞一直都在无声的落泪,眼睛却一直盯着画面。
直到灵岚听到渃晞撕心裂肺的喊叫: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渃晞抱头痛哭。
灵岚扭头才发现,画面中早已没有其他人,只有突然出现的渃晞,渃晞真的出现过!在渃晞出现的那一刻,那个从开始就隐忍不吭气的精灵,好像有了反应,尽管很痛,还是用刺痛的嗓音叫她的主人,一声又一声,听的人崩溃又绝望。灵岚尚且受不了这个声音,更不用说渃晞了,那就像她的孩子,从没出生就开始悉心照料了。
渃晞从出现到离开画面,整个过程,采吉儿的无数声呐喊还有求救,渃晞就像没听到一样,就这么走了。可想而知,在看到渃晞消失的那一刻,采吉儿有多么无助绝望。
在渃晞消失以后,有人按动了机关,“你主人都不在乎你死活,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,去死吧!”然后采吉儿被那些缠着的藤蔓重重的摔向崖底。
画面至此,渃晞已经崩溃的大哭,医师闻声赶来,“干什么?公主不能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,她身体受不了。”
灵岚阻拦道,“让她哭吧,她需要发泄,哭出来兴许能好受些。”
渃晞不知道哭了多久,直到最后哭晕过去。
渃晞什么时候不见的灵岚不知,等她找到渃晞时是在一个崖边,那里站满了渃晞的禁卫。而那几个伤害采吉儿的人,正在被摔向崖底。很显眼,渃晞用了同样的手段对她们,但不同的是,渃晞不会给她们生还的可能。
后来渃晞告诉灵岚,是她们趁渃晞最虚弱时给她下药,让她耳朵暂时性的听不见了,以至于她当时根本听不到吉儿的呼救,再加上她当时沉浸在失去母后的痛苦中,更不会留意周围的情况。
灵岚也自责不已,若非他们当时逼她,她也不会废了自己,也不会给这些人可趁之机。
“事情都明了了,那你要去接回采吉儿吗?”灵岚问。
渃晞摇摇头,“我有了解那个女孩的情况,善良,有爱心,懂些医术,生活环境好,纯天然优美僻静,没仇敌,关系简单。吉儿跟着她,能得到全心全意的对待和陪伴,最重要的是,她对吉儿的心经得住考验。”渃晞眼中含有泪花。
“那你呢?”
“我就算了,我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,不配再做她的主人了。我去晞苑学习的那几纪,她们肯定没少给采吉儿洗脑,可她还是傻傻的、痴痴地等我回来,我回来也没怎么照顾她,还让她受那么大的伤害。灵岚,我没资格了。但是作为她曾经的主人,放手让她走向幸福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了。采吉儿需要的,从来都很简单,主人的陪伴。可是这么简单的事,我都做不到!”泪打湿了脸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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