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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释天突然一窒，不好的预感侵袭而来，他仿佛快要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，他声音有些发颤，神情茫然：“什么代价……？”

韦护盯住他双眼：“你脱离六道轮回，他便生出凡根，失去神煞之命，如今喝了孟婆汤，也不知道轮回去哪里了。”

帝释天仿佛还没反应过来：“他为什么要喝孟婆汤？”

韦护笑道：“因为他死了，因你而死。”

帝释天双眸睁大，他骤然捂住心脏，可怕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，他声音干涩：“为什么，为什么是他替我承代价……”

“自然是欠你因果，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，帝释天？”

帝释天踉跄的退后两步，他双目红得可怕，宛如一只被囚禁的困兽，他突然望向韦护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：“你一定知道吧，他在哪里？他下一世！”

“人海茫茫，苍生六道，便是圣人也寻不见。”

帝释天深深的吸了口气，他的指甲刺进手心，这位堕魔的佛陀鲜红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干净的佛堂里。

韦护掀开眼皮：“不过也不是不可能，你二人有果报，能不能寻见，便是看你了，帝释天。”

帝释天双目通红，眼底是残忍的执念，他张了张口，艰难出声：“他以为这样就能还清了……他欠我的……欠我的，永远也还不清……”

番外五·韦护（四）阴天

罗喉第二世魂魄入冥河之时，不再入佛塔见韦护，韦护俯视茫茫冥河，摆渡人点一盏灯，罗喉的魂魄被帝释天的一名妻妾阿修罗女咬出了深深的牙印，并在魂魄施了禁术。

韦护伸手抽离了怨毒的禁术，罗喉再次入了轮回。

罗喉每世皆是英年早逝，帝释天不再入地狱寻魂魄，因为地狱从来寻不见，他们总会在阳世遇见。

罗喉第十五世死亡之时，帝释天终于再次来了这座佛塔。

佛塔已然金光闪闪，功德几乎能延绵万世，度化地狱所有恶鬼，阻止世间灾祸，韦驮尊天菩萨比佛光普照的释迦牟尼功德更甚，他又是准圣仙体，法力之高已是六界少有。

帝释天跌跌撞撞到了第九十九层，他的相貌比之当年更像一名王，他气质愈发沉静冷硬，冰灰色的瞳眸终于呈现出了近乎绝望的悲伤。

他抬头望见韦驮天依旧静静坐高堂，高堂之上还有一名男子，那人背对帝释天，青丝如墨，铺散在不染尘埃的佛堂，纤白如玉的手指捧着尊天菩萨的脸庞，认真的亲吻。

帝释天吓了一跳，韦驮天温柔的神色还不曾完全收起，亲吻他的人听见动静本能的转过头来，帝释天的瞳眸里呈现出可怕的惊恐——

韦驮天露出一丝笑意，他轻轻拥抱那人，慢慢开口：“你见过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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