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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母见贺林安这样的态度,又想说什么。顾季寻赶在她开口之前,说自己送她回去。
而顾母也不好拂了自己儿子的面子,只得勉强让他们先回去。
就这样,顾季寻和贺林安两人沉默的走在前面,青初等人跟在后面。
一路无言。
到了小院门口,贺林安才转过头看着一直跟过来的顾季寻,“你是还有什么事吗?”
顾季寻一噎,苦笑。挥手让顾衡将青初几个人带远点,他才开口说道:“阿泠……现在我们非要这样吗?”
贺林安冷冷看他一眼,反问道:“我们现在怎样?这不是自然而然事情就变成这样的吗?”
顾季寻没法解释,在阿泠面前他总觉得自己要矮她一头,不论在别人面前可以如何强势,可以用犀利的话压住别人,但面对阿泠,说不出的愧疚,说不出的怜惜,没法对她说一句重话。
“阿泠,你别这样……我们还能好好的吗?”
贺林安却不想回答,只是反问:“那你觉得呢?”
顾季寻又不说话了,贺林安见此讥讽一笑:“你怎么不说话?你自己也觉得你那个问题是异想天开吧?”
“没有……”顾季寻下意识出声,却是小声的喃喃。
他们才成婚不到一年啊,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?
他是想挽救他们的关系的,可是阿泠对此总是冷淡,他也就说不出话来了。
尽管有十年没见,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,似乎已经把十年空出来的那一段间隙补满了,可却生出了新的间隙。还没想到弥补的办法,间隙就越来越大了。
他现在有些不敢想下去,如果就这样让他们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,他们越走越远,以阿泠的性子,他们最终会走到哪一步,那不是他想看到的。
想到这,顾季寻用力闭了闭眼,扶住贺林安的肩,开口道:“阿泠,你听我说……你想做的事情,我会去做。那毕竟也是我该做的。你什么都不需要管,真的,阿泠,你听我的好吗?你把那些事情都交给我做,你只需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……”
贺林安挣开他的手,抬眼看他:“为什么?你能做的,我也可以做。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比你做的更好?你又怎么肯定你一定会把事情办好?毕竟,那可不是别人,是你一起在顾府长大的。你向来对亲近之人都心软,你又如何下得了手?”
顾季寻的手被贺林安轻轻挣开,他也不敢用力,手无力垂下。心里却徒生一种失落感,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近阿泠了。
贺林安的一连串询问更让顾季寻愣了一下,他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,心中却苦涩至极。阿泠这话,到底是,对他不信任。
话在喉咙里反复几下,他才再次开口:“阿泠,你不了解府上的情况。其实,我,我同大伯一家的关系说不上好,小时候同他们的关系就淡淡的,更别说十年未见,关系更好不到哪里去。不过是同个宗族又都在顾府住着,抬头不见低头见,面子上的好看而已。”
“我不想你参与这件事,不过是因为这件事风险太大,如果你去做,会有很大的危险……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。阿泠,你再听我一次好吗?”
贺林安似是有些意外顾季寻会说出这些话,定定的看了他一眼,慢慢说道:“你说如果我去做这件事会有很大的危险,那么你呢?你就没有危险吗?为什么你可以做,我就不行呢?”然后她轻笑了一声,“呵,你说让我再听你一次,再信你一次,我,没有什么信心呢。你忘了前几次你说的让我听你的都发生了什么吗?”
贺林安的反问让顾季寻哑口无言。他不敢再想之前由于自己的忽视,对阿泠敷衍的几句造成的不可挽回的后果。
可他一定要说服阿泠,不能去碰这件事。一旦对顾允前出手,如果没有将痕迹掩盖干净,被人察觉出了蛛丝马迹,会带来让人无法承担的后果。
顾允前身处政府,做的很多事必然维护一些人的利益,又触犯一些人的利益。他固然是一些人的眼中钉,可他也身系很多人的利益,他们不会让他有事。
因此,对顾允前出手,要做就要做干净,最好还能把这个事推到别人身上。
早在顾季寻决定对顾允前出手的时候,他就想好了退路。
他和贺林安的不同就在于,身份。顾季寻同样是政府的人,而且还有从政背景的顾家作为后盾,他做很多事尽管有多方考虑,可这些也依旧是能保护他的东西。就算到时候出了众多意外,事情败露,那他可能会有些麻烦,但他也尽可以把事情推脱为是别人处心积虑的陷害。
但如果换做是贺林安,事情就不好说了。贺林安现在的身份是顾家少奶奶,她若是一定要对顾允前下手,由于人手和经验的问题,事情有很大可能会有意外。贺林安作为背后推手,一定逃不了。而那时,就算有顾季寻力保她,顾铭也不一定会考虑这些,说不定最后会为了平息一些人的恼怒,把贺林安交出去。贺家必然不会坐视不理,但贺家只是从商,哪怕是首富,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的下场,说不定连贺家也难逃一劫。
总之,贺林安不能插手这件事。
顾季寻轻轻呼出一口气,手紧了又紧,他实在对她说不出什么重话。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和她说这件事的利害。
见顾季寻面上犹豫,身子也僵硬着,贺林安别开眼,目光无意识的落在地上某处,微微张了张嘴,最终说:“……你以为我很想做这件事吗?我做事之前难道不会想清楚后果吗?你既然这般不放心我,那就算了,你想如何就如何吧。我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说罢,没等顾季寻回答,就转身进了小院。身后的青初等人见她走了,也急忙跟进去。
顾季寻听见贺林安的话,面上下意识就露出了笑,哪怕贺林安并没有等他说话就走了,但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眼里隐隐有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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