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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被老头这个巧妙的心思给惊到了,父母之爱子,必为其谋深远。祖父爱孙子也是这个样子。
“最后,我还有一个请求。”
王安看着老头,他的脸上虽然满是褶皱和岁月划过的痕迹,却看不出苍老和倦容。
王安对着他点头,“您说吧,我尽量满足您的需要。”
老头搓着手笑了笑,“我死后,去看看我的孙子,我们祖孙二人很久没见了,你看看他,便当作我看过他了。”
王安不解地摇了摇头,“您若是想念他,我可以立刻带您去见他,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满足的。”
老头又是一副“你不懂”的神情笑了,“如果看了他,我就会不舍这个人世。人生啊,就是生来随性,死无所恋,才算是干净洒脱。”
王安看着老头依然抬头仰望着头顶的槐花树,有些感伤,其实这是最近以来最正常死亡的一位。活到这个年纪了,明白通透,本来他也应该内心毫无波澜,但还是意外地有些感伤。
这个人世间,又要失去一个活得明白的人,又要失去一个真正活得有存在感的人,大概这才是王安真正感伤的理由。
“多好的槐树啊,等不到它开花了,要是人能够像槐树一样长寿便好了。”
王安淡淡地笑了,老头对于这个人世的眷恋让他有些在意。纵使在这个世外桃源之外,那么多的人活得就像是蝼蚁,下水管道里的老鼠,那么多人在浮沉中受尽折磨,但是有这么一个人还认真地热爱着这个人世,热爱着生命,便让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充满了信心。
风诺和王安互相对视了一眼,风诺瞬间穿透了老头的身体,带走了他的灵魂。
老头的鬼魂离开了身体,看到自己趴在槐树下的小桌子上,对面还是正在对着他微笑的王安,轻轻地舒了一口气。
“拜托了。”
王安等到老头和风诺离开,回到了屋子里面,这是一屋子精美的陈设,是人世间的瑰宝。可这瑰宝再珍贵也是老人一生的心血,他不应该被老人之外的人掠夺和利用。
王安的手一挥,所有的陶瓷罐子都变成了碎片。碎片炸裂开来,粉尘洒在空气之中,是一股特殊的泥土气味,腐朽的、悲怆的。
“啊!”
王安听到了一声尖叫,突然回过神来,发现一只妖怪正在房子里面慌乱地逃窜。
王安见状,立刻用自己的银杖指向了她,小妖怪张牙舞爪地在原地不能动弹,王安走到妖怪的面前一看,才发现这小妖怪道行很浅,不过才两百多年的功力。
“你是什么人啊!为什么要毁了三三的东西?”
小妖怪虽然动弹不得,口气脾气倒是不小,跟老头如出一辙。站在一旁的风韧也忍不住笑了。
小妖怪穿着一身纱衣,看上去是个少女的模样,王安竟然看不出这个小妖怪是什么修炼而成的。
小妖怪的眼神飘忽,瞥向了外面的槐树,看来这个小妖怪是树妖啊,大概确实和老头的感情不错,否则老头也不会死前非要盯着这棵槐树看了。
“老头让我毁掉的,我这可是执行遗嘱,让他安心。”
小妖怪不听王安辩解,还是张牙舞爪地想要挠王安,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死活都没办法接近王安分毫。
王安觉得这个小家伙实在是有趣,就把她封印在了自己的符咒里。
“你就好好呆着吧,你也算是遗产的一部分,没把你给毁了,我算是对得起你了。”
风韧听着王安这话只觉得有些微妙,这小妖怪哪里算得上是遗产?他自己想把小妖怪揣兜里带走,还那么多理由和借口。
王安回头看了一眼风韧,“风韧,不用跟着我了,我就去看看老头的孙子很快就回领地,你就先把这棵槐树连根拔起,移栽到咱们那儿去!”
小妖怪在符咒里也不安分,一个劲地大喊:“你个大混蛋!我是三三的树,你凭什么把我挪走!”
王安邪魅一笑,“收点服务费,我又是送终又是执行遗嘱又是探望家属的,收点辛苦费怎么了?”
风韧坏坏地笑了,表情意味深长,不过还是把槐树给乖乖地拔了带走,看来他们的领地这下是要热闹了。
王安带着小妖怪一路往城市而去,直到到了一家工艺品店的门口。
“小五如今也这么大了。”
小妖怪仿若一个老年人的感叹让王安只想笑。
“嘿,小妖怪,你以后跟着我吧,叫雷蕾怎么样?”
“我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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